我們離開時,我才得以一窺那個紫色空間全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我們飄離時,我回首,那個紫色空間也是在一片雲霧繚繞中矗立,恰似四剩山的處境,只是同款不同師傅。
據平王說,他們是2041的選舉霸主,以寡擊眾,在選舉史上留下一頁燦爛。
平王他們說得口沫橫飛,我卻深深不以為然;因為,他說,他用了好多技巧。我深深不以為然,因為,他說,那一夜,他策動一夥眾生幫他佔住了大東國的議場。我深深不以為然,因為,是他一手促成四剩山的。正所謂吃碗內、洗碗外,適切一點說,就是舉者著藍旗反藍旗。
這位眾生了得十分。他引外援,結合敵對勢力鞏固自己的政治舞台。
是的,說舞台是恰如其分;議場本就是一個舞台,表演的舞台。
平王在政治的場域已經算老先輩了。闖盪政治圈已經三十幾年的歷史了,據他2039年出版的自傳內容提到,他原本是一位教育工作者,因緣際會下,加入了政治界,他加入政治界後,時值本土風吹起,紫色星的世界價值,由融合又走向分化,他夾著生於斯、長於此的優勢,很快地被由2014年轉進2041年的政權吸納成為政權中的活招牌,藉以彰顯轉進的政權重視本土力量。
2041年,那個斷裂的帶、時代。
平王說他坐在議長的位置上已經快二十幾年了。他說,他已經不眷戀權力了;是的,就是他說罷了,畢竟權力的滋味誰能輕易捨棄呢?能掌握一天一天,恐怕才是真理。
我想,平王恐怕也不是如他自己口說那般灑脫地面對權力的消散,而這麼揣測平王不是無根據的,就以這次的裏應外合事件來說,就是已經被開除黨籍的他的全力反撲。
這次的事件,平王勾結了敵對勢力,進佔了原本他牢牢掌控的議會,避免萬一法院判決他的黨籍已失效則同時失去議長寶座的問題發生。
「可是這樣的佔領議場有用嗎?」我問。
「當然有用。」平王說:「我若被法院判決已經失去黨籍,則我可以藉著這一群遊兵散勇盤據住議場,使議場癱瘓,不能改選。」
我嘖嘖稱奇:「這城府也太深了吧。」
「政治可不是一般的場域,沒有三兩三、豈能上樑山。」
我點點頭,我同意了他的說法,但我不苟同他的作法;畢竟,這是把蒼生弄在股掌中玩著,令蒼生無法做出割捨、最好的判斷。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問。
「顛倒這些選民,顛倒結構,讓本土的政權取得高枕無憂的選舉優勢。」平王說。
「可是,你這樣操作好嗎?你何不直接加入那個本土的政黨,直接站進裡面去向選民搖旗、招手?」
「不行,因為,本土政黨的選民基礎還不夠多到可以穩固地在每次選舉中勝出。」
我點點頭:「所以,你還打算透過這樣的內鬥方式,讓執政的政黨的選民反感、厭煩,進而改變這些選民的態度嗎?」
「你蠻懂的。」
「我是文史工作者。」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以往類似的案件中一向判決政黨事項不介入便直接駁回的法院,這次不但沒有駁回,而且還審理、要宣判。」平王兩眼瞪著天說:「可是入算不如天算,我原本以為判決會對我不利,因此引來外援想要鎮住政治洪水,可是法院卻判我贏了,讓我引來的那些遊兵散勇在全國媒體眾目睽睽下演了一場長達三十幾天的大戲。」
我有些目瞪口獃。怎還有這招,政治是骯髒的真沒錯。
「哈哈,選舉只是一時的。」平王邊哈哈笑著、邊說:「你只要激起民眾的民粹,那麼,你便贏了。選民會隨著激起民粹的起舞、追隨你。」
平王手舞足蹈。
「可是在政治操弄、選民失去理智下,這樣子選出來的人不就失真了嗎?焉能代表民意?」我說。
「民意何時曾真正被反映了?選舉不過是比較溫和的權力爭奪方式罷了。它從不反映真正民意是什麼,你們地球人說頭過、身就過,並沒錯,就是這種體現。記住,選舉只是一時的,真的沒錯,就在投票那一剎那間。」平王說。
「你真是領先眾生好幾步,先進。」我說著。
「領先一步是先進,領先好幾步就成先烈了。」
我沈默看著平王。
「我成為一個箭靶,就在我的理念即將落實時,我激怒了當權者,因為我幫助了反對的一方、去做溝通。」
「你的溝通是指關說吧?」我說。
「是,我是議長,我必須做平衡不偏袒。我幫助反對派有何不對?」
「不過,據你所說,你的身份取得是因為你有政黨提名的關係。那彼此間因果互連,你必須對你的政黨負責,因為你的政黨必須對它的競選諾言負責,這是連環的。可是在你的政黨開除你後,你卻選擇司法對抗,傷害你的政黨,使生靈逐漸不耐。」
「是的,你說對了,我有危險,因此,你必須回去,去2014那兒幫我取回時空鑰匙。」平王說。
「什麼時空鑰匙?向誰取?在哪?」
「我們沒有見過,是1949年時空斷裂時,留下的一個傳說。傳說說時空鑰匙可以讓生靈自由進退各個空間、可以融合正反宇宙,要正反宇宙一融合,所有恩怨情仇登將被一筆勾消。」
「有這麼容易嗎?」我聽得有些糊里糊塗:「但是這事情沒頭沒尾,我找誰要,去哪找?」我說。
「有一個人你認識的,葉還真。」
我忖度著,葉還真,普通到不行,他能幹啥?
「程穎慧到西門町找我去跟蹤葉還真跟這時空鑰匙有關?」我問著。
「你去找到他,跟他說2041,他便知道了。」
葉還真跟這事情有關?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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