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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六十二。

我的耳邊嗡嗡的聲音忽然大聲,好像在示警什麼似的。 「喂,西門潔西卡究竟是誰?」葉還真說。 「電話說不清楚,我過去找你。」我說。 「你要過來嗎?」 「對啊。」 「那順便去內江街的阿財幫我帶一包炒羊肉。」 「你不會吃我剛給你的鹹水雞嗎?」 「鹹水雞早被嗑光了吧。」葉還真說。 嗯?有那麼會吃的嗎?

還好。六十一。

「把我的哥哥還來!」下午時那個突然竄出來的女孩是這樣說的。 而女孩還不只說,她還一把揪住程穎慧的頭髮,惹出現場的一陣意外高潮。 然後程穎慧、也就是西門潔西卡就消失在文化部門舉辦的活動中。 程穎慧是這個文化活動主持人。 在這樣有著來自各地方作家,部落客等寫手參與的文化活動中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一點也不文化。 只是我想舉辦單位應該也不知道他們所聘請的主持人是一個謎樣的女人吧?這又不是要般什麼終身成就獎的、何需大費周章去調查一個人的底細呢? 況且,就算真去調查了,埋藏在人心裡最深處的不堪回首是否真能調查出來也是一個疑問。 但,有些事,時候到了,行到岸處船自直,自然柳暗花明、得來全不費功夫。 就像下午,我就知道了,原來西門潔西卡、也就是程穎慧有一段糾葛的過去,而那個過去的糾葛是屬於情感的。 不過會不會是那個竄出來的女孩認錯人了呢? 認錯人,這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西門潔西卡並沒有偷了女孩的哥哥、或是說把她哥哥變不見。 若此成立,也就是說西門潔西卡無法還。 還,她哥哥,伊並無法。因為兇手不是伊。

大事

不要別人怎麼說 , 包括你現在看到的 , 你的未來是什麼 ? 你想怎麼過你的一輩子 , 都是你自己的事 , 往前走事情方向便會明朗

兩面

你在面具下生活了 , 於是日復一日地你就以為你就是那張面具了 。 直到有一天你摘下你那張你再習慣不過的面具了 , 你才知道原來這世間已把你教化的跟比較大聲講話的人一模一樣了 ; 而那面具下的人是誰你竟可笑地再也認不得了

還好。六十。

給我一紙要我跟蹤人的西門潔西卡是一個謎般的女人,她的過去彷彿是哪個所謂世界第一強國的中情局檔案一樣地神秘。 從我在台北市東區的必勝客餐廳第一次見到她時,我這種感覺從不曾停止過。 她的寬邊草帽。 她的後空翻。 她的一字馬。 她的無聊到要我去跟蹤人;就是跟蹤葉還真。 她到底為何要我跟蹤葉還真? 葉還真有幾根毛,不都展示在他那像是蔡琴唱的某年某月一天當您走在路上某位路人甲與您擦身而過而您毫不會去注意他那毫不惹人注意的外表上了嗎? 我是文史作者啊。怎會咬我去做這樣的事情呢?用意何在她沒說,她只說要我去跟蹤人,然後要給我五萬。 喔,不是,她還加碼過。十萬。 我還在武昌街的垃圾桶旁,掙扎著我是不是該為著十萬元,背叛我的靈魂。 而不僅如此,西門潔西卡還似乎是一個導遊,還是什麼的。 我在西門捷運站六號出口前、一場由文化部門舉辦的「穿越古典與現代之旅」的活動上見過她。 當然,她可能不知道我也混在人群中。或者,她以為她的易容術把自己變的成四不像了沒人認得出來。 但,不是這樣的。 那一個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的女孩就證明了我的看法。

還好。五十九。

「小孩還好吧?」葉還真問。 「剛在慈雲寺你問過了。」我邊說著,心邊想哪有什麼能堅定而不能移動呢? 人是情感的動物不是嗎? 「小偷偷了你什麼紙?」 只是人總是能在一剎那間逃離現場。葉還真輕輕一問把難題弄成了離題,毫不留痕跡地又竄開了。 「西門潔西卡給我的一張紙。」我邊說、心裡邊盤算著反正來日方長咱倆有的是時間,總有一天一切會水落石出。 「西門潔西卡是誰?」

還好。五十八。

然而,不論你喜愛或不喜愛,時間其實是不停地在往前的,它從來不會為誰而停留,每天的每天,地球依然轉動著。 不知道是誰說的好,這是自然的規律。 我縱然在某些方面沒有進展而停滯住了,但上天卻也沒在年歲的逝去這件事上放過我一馬,當然,葉還真也是被同等地對待著。 他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也是同樣的不停轉動的地球,滾動地往前推進,他的前妻老了,他和他前妻所生的小孩長大了。 這一切是自然的規律。 是的,這是自然的規律。 而每個無法從哀傷中出走的人,心中總是會擺放著那麼一塊不是心甘情願擺著的瘡疤,然後,你若一碰它就開始疼。 疼,就是疼。沒有好的,就是會疼。一切是自然的規律。 縱然,葉還真刻意地挪開話題,但是某些什麼卻始終無法被挪開,就像某位網路寫手杉彬川在他的網誌首頁所寫的那般: 「總是在某些該移動的時刻,會有些什麼是我們始終挪移不動的。」

還好。五十七。前方

時間,總會在不知不覺間就停止了;而在與葉還真講話的時候,我特別感觸、發現這些。 在我還十五、六歲時,總認為時間是不是靜止前進了,我總盼望著時間趕快經過,讓我可以趕快成年,然後作些成年人該做的事。 成年人該做什麼事情呢? 比如說,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某些日本女星演的沒有穿衣服的片子。 然後,再比如說,學著片子的內容實際操演一番;或許前面的操字我該特別標示一下比較更讓人能意會說不定。 可惜,在想的當時是一回事,而在我的想法毫無隨著年齡進展地前進到某一種層次後,我發現,原來當時偷偷地去看的那些東西的某些內容相當不正常。 也就是說,正常人不太容易「操」作那些「劇情」就是了。 我把操和劇情用引號圈起來,我想這樣應該你就更一目了然了。

還好。五十六。

我大致上把我被偷的經過,以及警察來的情形說了一下。當然,其中也包括「號號」用鞋子扔了警察後腦杓的事情。 或許,這扔了鞋的事我不該說的。 因為,我說了之後,原本已經活蹦亂跳的葉還真又進入了一片死寂的狀態。 無聲。 不,我彷彿在電話的這頭聽見他眉頭深鎖的嘆息聲。

還好。五十五。

「你說,你被偷了嗎?還是什麼?」 「我被偷了。」 「你偷人?還是你被偷了?」葉還真說。 「我被偷。」 「你不是剛剛回家好幾趟,又拿鹹水雞給我。是誰這麼神通廣大,這麼短時間能偷你人。」 「不是偷人,是偷我的一張紙。」 「紙?」 他在電話另一頭幾乎是用叫的。

還好。五十四。

我還在盼著葉還真的答案,沒想到他卻早已逃之夭夭。不過,他倒是喚起了我去電給他真正的目的。 「有人要調查你。」我說。 「什麼?」他說。 「花錢找我調查你。」 「嗯?什麼?調查我什麼?誰?」 「西門潔西卡。」 「什麼清潔卡?」他問。 「是西門潔西卡要調查你。她要我跟蹤你。」 「西門的清潔卡要您跟蹤我?您在開我玩笑是吧?」 「沒,我沒開玩笑。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在哪?」 「我的證據丟了,不見了,我的房子被光顧了。」 「啥?」葉還真說,他在電話另一頭大聲著。

還好。五十三。

「是您打了電話過來給我吧?在這麼晚的時間裡?不是嗎?」葉還真說,他的問題層次分明、逐步提升壓迫力。 我突然有挨了好幾計悶棍的感覺。 「嗯……是,所以呢?」 「所以,應該是您告訴我,您所為何來?您為何事來登敝人的三寶殿?」   三寶殿?是指他的暗房嗎?我心中三隻烏鴉快速飛過。 我停頓著。是,好像應是如此,而我此次並不是為了探知他和鎂秀的那一段不知堪回首、或不堪回首的事而給他去電的。 我是為了一張紙。 紙。

還好。五十二。

我把呼吸屏住、耳朵像貓踮腳一般豎直,準備洗耳恭聽。 「嗯,您打電話過來給我做啥?」他說。 我的八卦呢?不,我糾結已久,剪不斷、理還亂的答案呢? 「啥?」這個啥是我說的;真是令我傻眼了。 「我說,嗯,您打電話過來給我做啥?」 他重複說了一次,不,多了「我說」兩字。 是,多兩字,可是,這不是重點吧?

還好。五十一。

不過,我不急。反正一切該知道的自然而然到時一切就會知道。 但是,讀者你可能會急。 所以,該問的時候,我還是會向葉還真討個清楚明白的。 「事實上……」葉還真在電話另一頭支支吾吾的。 「事實上什麼?」我趕快跟上去。 停頓著。 「事實上什麼?你要說什麼?」我知道這會兒絕對不能落拍。 仍然停頓著。 真是急死人了。

還好。五十。

老實說,我不喜歡這種沈默,彷彿掉進宇宙黑洞一般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葉還真就是喜歡突如其來的來上一計沈沒的傢伙。跟他講話,就得適應他的方式。 有這麼一說,說當時他會跟鎂秀分離,就是因為他太愛沈默了。此說若為真,那可真應證了溝通是人際關係首要的說法了。 但我不太相信,我總覺得,事情另有蹊蹺,不僅僅是忘了溝通、或說不會溝通那麼簡單。 他和鎂秀分離的事是怎樣的呢? 葉還真對這事情當真沈默到底,直到現在沒對我說過。 我也不喜歡這種神秘,但我又不知該問什麼、又該從何問起? 只能讓他和它繼續沈默。

還好。四十九。

電話接通時,葉還真果真是窩在他的窩裡。 暗房,有一些ㄛㄛ的機器運轉聲。 「幹麼?想繼續來開幹是吧?」葉還真說。 「幹啥?反正你逃都逃了。碰上鎂秀你就連屁也放不了一聲了。」 「還能說什麼都過去了。」 「過去?你說的倒好聽。你過去,人家可還過不去。小孩可還過不去。」我說。 「不然,該怎麼辦?我能做的都做了。」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你該做的都做了嗎?」 「不然呢?我還遺漏啥?」 「人家鎂秀可是到現在依舊孤家寡人一個,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心裡很過意不去的。」 「人心隔肚皮,有誰知道你的心裡過意不去?況且,就算你的心裡真的過意不去,鎂秀也不知道,你們之間,連聯絡都沒。」 沈沒了,電話另一頭的人沈沒在我的連連質問中。 沉默。

還好。四十八。

該怎麼說元鼎還真、也就是葉還真所埋下的錯誤呢。 記得以前在學校唸書時,老師說,要分點說明才清楚。 那麼,好吧,我們就那樣來吧。 最早事情這樣的。 第一, 他在暗房工作。 第二, 暗房外的唱 KTV 的包廂裡有客人。 第三, 包廂裡的客人有些會叫小姐。 第四, 包廂裡的客人沒有和小姐產生情愫,彼此之間只有金錢交易。 第五, 反倒是葉還真和包廂裡的小姐在包廂外的地方產生了情愫。 這樣有清楚嗎?

還好。四十七。

我還記得,那時代沒有蔡依林,只有楊林;沒有蔡依林的舞孃,只有楊林在風中輕嘆著為何愛人不把心留住? 那時候的台北市西門町商圈一帶因為捷運的開挖及中華路商場拆除的關係,逐漸像步入年衰色老的遲暮美人般日復一日地失去光華,再也不是白先勇筆下的孽子書中所描寫的那副絕豔光景,取而代之的,是童安格的「走在忠孝東路閃躲在人群中,在我的內心深處,埋藏一段錯誤……」 元鼎還真,他的錯誤,也是在那時埋下地。

還好。四十六。

我大約是在 90 年中的時候去過暗房的,那時一切還很傳統,當然,我所謂的傳統是跟現在相比而言。 那時候的手機叫黑金剛,有沒有,就是有一根,嗯,確實該叫它一根,一根長長的、粗的跟余天唱的路邊一棵榕樹下那麼粗的玩意的手提無線電話就叫手機。現在這種滑來滑去的手機,在那個時代根本是活見鬼的傢伙。 然後,那個時代,電影院是要唱國歌的。 是的,在尋得歡樂之前,一定要肯定的愛國下去。 當然,有些人;不,是很多人,是花錢找罪受的去看如暫時停止呼吸的殭屍片是上述的例外。

還好。四十五。

那是一個有很多機器的地方。 是放音樂帶的地方。 不過,說放音樂帶,好像不太精準,目前已經沒有帶了,都已經數位化了。 應該說,是機房,對,就是機房,不管時代怎麼變,總是得還要有個這麼樣的一個地方。機房。 放很多音樂給人唱歌的地方。 根據我去過的經驗顯示,其實那兒並沒有很暗。 只是元鼎還真習慣叫它暗房,我也就跟著叫它暗房。 它所以會有個機房,是因為它這個地方外面是一個供人唱歌的地方。 叫 KTV 是吧? 是的,你猜對了。

還好。四十四。元鼎還真

元鼎還真,是個人,不是布袋戲偶。 正確說法應該是,日元鼎、葉還真。 元鼎還真,正是葉還真行走江湖時的化名。 葉還真這說他人壞,他還不太壞,但說他不壞也似乎說不過去。 總之,就是一個奇特的人。 白天他總在元鼎睡覺,只有子夜過後他才會出現,然後在翌日的太陽升起前,他又會縮回那不見天日的暗房繼續睡。 這麼奇特的他住在,暗房。 暗房。

還好。四十三。

我識得的,還有那首老歌。 然後,我突然想起。 紙。 西門潔西卡給我的那張紙片、緊緊被我攥成一團,差點被我扔進武昌街一旁的垃圾桶的紙片。 我一通電話立刻給元鼎還真,顧不得現在別人都還在安眠呢。 但他,不。 因為他是元鼎還真。

還好。四十二。

我一個翻身後那個鬧鈴響起來,那個警察走後,我坐下休息、順便用一個 999 元從購物台買來的按摩枕靠著頸部在按摩著。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 她,她是誰? 夢中的情境仍在我的腦中海馬體裡以不知名狀態殘存著。 我認得她嗎?不然怎會有這段記憶? 我認得夢中清晰如真的一切嗎? 我想得令自己頭有些疼,當然,或者頭疼也是因為剛甦醒的關係。 我不知我何時曾見過夢中的情境。 那難道是我的記憶騙了我,讓我以為一切是真嗎? 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那個她,我倒是可能見過的。 那頂被風給掠下的帽子。

還好。四十一。

然後,她跌做回那張黃色布沙發,眼睛凝住向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後,她的眼神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四處搜索著。 她自然瞧不出什麼鮮奇的。 氣氛僵住了,她回了些神,想改變些什麼。 她輕輕地把一張 CD 推進音響。 熟悉的旋律響起「無言地結局,無言地結局,曾經對你說過……」

還好。四十。

她彎身,拾起那片飄零,把它攥成一團。 在她的紫色書桌一旁、靠近門的那邊有一個圓形的筒盒,蓋子上有紅白相間的條紋由底部四周往上收斂起了個尖,到恰恰好可以向後推倒、打開盒子。 她一彈,那盒蓋往後翻開,一陣「少女的祈禱」的樂音揚起。 空氣中瀰散著一股燻衣草的味道,是從那被掀了蓋的盒子中透逸出來的。 蓋子翻開後,蓋子背面原本隱在盒子裡的兩個大字也揭露在光線下。 「夢想。」 在夢想的底下還有一行字: 「會會每天都要禱告一次喔,美夢成真。」 然後,她把那張攥緊的字條投進那個音樂盒。 闔上盒蓋,剎時,樂音停止,但空間裡還為殘留的燻衣草味留了位。 久久不散。

還好。三十九。

一陣風,吹進來,一頂寬邊帽子,被風給席到地上。 她皺皺眉,沒注意那頂帽子的動靜。 「是已成遺骸。」 字出落的娟秀,她起身,又一陣風進來,吹落了她剛剛書寫完的那張紙。 紙落在地上,但那木桌上卻拓映著她剛剛的力量。 是已成遺骸,清清楚楚地,應在她張顏色鮮奇的桌面上。

還好。三十八。

她把假髮放在那張紫色、帶著黑色旋圈漆紋路的長行化妝檯的桌面上後,整個桌面剎時擁擠不堪起來。 她輕而易舉地從那片擁擠不堪之中撈出一支金筆。她手勢輕巧地旋開了筆蓋,在那一片混亂中,找出一片紙。 「有些時候回憶是溫馨的,但有些時候,回憶卻又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在垂死邊緣奢圖去挽回些什麼。我不得不回憶。因為我忘不了,只得往記憶的墳中去耙梳,哪怕一切的一切或許皆已成遺骸。」 她在紙上像塗鴉似地記下這些字。

還好。三十七。

我那堵純潔白色大門霎時把就佇它一旁的鎂秀和她的男孩映襯的有些灰濁,空氣的氛圍凝結在那警察憤怒的眼波中。 打破僵局的人是我。 「小號號,你這次擲的太準了。」我說。 那警察又把頭扭回瞪著我。 「但是,不可以把投球的技巧來丟人喔!」 我瞥見那警察的神色有些緩和了,但他依然用手護著他的後腦杓,或許那兒依然疼著說不定。 「號號,快跟警察叔叔說對不起。」鎂秀說著時、手繼續押著小號號。 「叔叔,對不起。」 小號號的聲音有點小,但是站在這邊的我聽見了。 「沒關係啦!」那警察說,他的聲音更小了,聽不出是否心甘情願。

還好。三十六。

不過,還好,我沒丟出去。 「啊!」那個警察邊驚叫一聲、邊用手護住了後腦杓。 有一隻鞋,先擊中那警察然後掉在那警察的腳邊。 只是一隻小鞋。 真的不大。 但是是日本人穿的那種木屐。 我認得那隻鞋,那是住我隔壁的隔壁的一位單親媽媽的男孩的鞋,經常就脫散在社區的走道上。 「誰?」那警察把頭往後扭。 「對不起,大人。對不起。」鎂秀邊欠身說著、邊把杵在她身旁的男孩的頭往下壓,連連道歉著。

還好。三十五。

不過,還好。 「先生,你是說,我在痴人說夢是吧?」 那警察開始在我屋子不大的空間裏遊走,他一會兒走到那一扇深赭色的落地窗前、一會兒又走向那道正敞開著的白色烤漆大門。 「一切真的並不像被偷,而且您也說不出您丟了什麼!」那警察一邊說、一邊用手勢在指點著我再清楚不過的環境。 沒丟什麼?我很想向他丟鞋! 「小偷,在偷不著東西時,通常會在屋子裡便溺,」他講到此,頓一下,頭先朝東向地四十五度角、復又向西朝下四十五度角,他像是要嗅出什麼異味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而且您的屋子裡沒有異味,絕沒有人在此任意大小便。」 我確定我想向他丟鞋。

Political

你得相信中國古代的語言 , 勤王 , 當沈默已久平時不說話也不關心相關事務的人被你一再地刺激而轉了眼球時 , 便是物極必反的時刻了 ; 是的中國的老子也說過了

還好。三十四。

「還好嘛,被闖空門,只是被翻箱倒櫃,什麼都沒被偷?」我眼前的警察說。 他一副準備吃案的樣子。 「警察先生,你是什麼意思?」我問。 「您看看,您的窗、您的門,都沒被破壞。您說您一進門時,門也鎖著、窗也關著,不是嗎?」警察邊說、邊指著我的屋子。 我隨著他的手指繞了一圈這個我閉著眼睛也能悠遊的空間。 「所以,你是指什麼呢?」 我的腦子突然閃過什麼科男、金田一之類的漫畫角色,密室殺人之類的鬼玩意。 「請問您有夢遊的症狀嗎?」 夢遊? 警察先生問的很慢,不過,我的火氣正火速竄昇。

還好。三十三。

當我再次踏進家門時,我感到一陣驚愕。 或者是說慌亂,因為我的眼前很亂。 頂多我的屋子應該只是我剛剛從鹹水雞攤回來拿冰箱裡的鹹水雞被改變而已。 頂多,應該只有冰箱的門沒關而已,不是嗎? 不是。 我那從IKEA買來的紫色書桌的抽屜被打開。我那由前房客留下的墨綠色衣櫥的兩扇門從左右兩邊被拉到中間,那種幾近強暴式的開法,我絕幹不出來。而我原本一件件住在櫥內從士林、五分埔等等夜市買來的衣服,已經都被扯到地上。 小偷!

還好。三十二。

雨勢有些小了。 夜似乎靜止住了。他沒話,把還一大截的菸往夜空中拋去,一道光從我的眼前畫出一道弧線。 隨著那道光,我注意到那街角的慈雲寺的門牌號碼。 看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塊門牌在那。 他把三千元塞到我的手中。 「再繼續下去。」他說。 然後,我目送他直到他被環河南路和漢口街的交叉口給吞沒。 垃圾。我想。

偶而

某些�值不容�易被�摇 , 但也�是不�易

還好。三十一。

我抬頭看著矗在街角邊的慈雲寺,一進入黑夜這幢古建物總有一抹令我森然的感覺。 大概是沒什麼燈光照著吧,我想。 它的肇建者為張氏,日領台灣時代的大正十三年(西元一九二四年)籌資建造。這座佛寺,是齋堂式的建築,在鬧市之中別有天地,殊為難得。寺內供奉觀音菩薩,香火並不如一樣供奉觀世音菩薩的龍山寺或拜媽祖娘娘的西門天后宮那般鼎盛,但卻也因寂寥而反顯出幽靜。 是什麼樣的原因要建成這樣的一座鬧區中的寺廟呢?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兒終究成了一座人煙希至的寺堂呢?這兒原本有住著人的是吧?如今人哪去了呢?我一直想。 「老闆娘還好吧?」他問。 「鎂秀應該過得還不錯。」我說。 「孩子怎麼樣了呢?」 「上學中,目前為止沒變壞,將來不知道。」我把注意力由慈雲寺移向天空。 「老闆娘有新……」 他話到一半突然間凝住沒下文。 「新什麼?你要問新男人,是不?」我的眼睛直視著他:「你明明就關心是不?怎麼連這個你都問不出口了嗎?」 他沒答腔,從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包菸、把最後一支菸抽出來,點燃,一下子,他整個人就在我眼前迷濛了起來。 然後,他又從皮夾中掏出三張一千元的鈔票遞給我。我沒接,兩眼瞪視著他。 「怎麼還老闆娘東、老闆娘西的,你連一句鎂秀都不敢叫了是吧?」我說。

西門町誠品西門店

逛西門町時,誠品西門店地下一樓可寄放物品。 峨眉街和昆明街交叉口的誠品是誠品西門店。 改過了,設計已不同。

西門町Ubike站

在峨眉停車埸旁。

罷了

婚姻該是種不分彼此 , 當你在婚前預設包含金錢的來往的某些立場而分了彼此 , 幾可斷定你對你的婚姻之內裡的認知其實基本上就是找一個法定做愛的對象罷了 , 那麼婚姻之於你 , 欸罷了吧

還好。三十。

「呦,」鎂秀的手從眼前閃過,我一下子從思緒中回神,鎂秀正笑對我著說:「三片雞胸肉、去骨、好了。」 一袋食物在我眼前晃動起來。 「嗯,謝謝」我把一袋鹹水雞拎接過來、道了聲謝、轉身隱沒入明亮的西寧南路。 而那人一直等在那,猛對闃黑的天空吞吐煙雲,一副四無旁人的模樣,一腳旁的菸蒂屍已遍野。 直到我拎著一個大袋子出現,他的視野中才融入一絲他物。 「事情辦的如何?」他說。 「在這,一共二千元。」我邊說、邊把那個二十公斤裝的粉紅色塑膠袋晃的茲茲響著。 「就這些嗎?」 「我有吃掉一些,這些是剩的。」

還好。二十九。

鎂秀把身子挺直,朝著我笑了起來。 「老闆,要什麼?還是老樣子?」她說。 「來這兒就一定消費是不?不能來蓋棉被、純聊天嗎?」我笑著說。 「蓋棉被……」她怔怔地看著我,楞一會兒,她又笑笑說:「喔,沒,不是啦。」 「好啦,開妳玩笑的,今天下雨,生意不是很理想吧?」我邊說邊盯著她櫃子上被裝回塑膠袋裡的雞胸、雞腿一袋肉片。 「給我三片雞胸肉、去骨。」我說。 鎂秀聽完我的話後似乎有些訝異,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始切剪肉片給我;空氣有些凝結著。 「怎麼了嗎?不想賣我?」我說。 「剛剛也有一位客人來買了三片雞胸肉、去骨說。」她說。 嗯?換我心中訝異一閃。 「妳做人成功、恩客多嘛!」我笑著說。 天空中的小雨有愈下愈大的況氛。 「我哪有什麼恩客,那位客人沒見過。」 嗯?沒見過! 「是胖子吧?食量大!」 「不是,是一位身材很好的人。」 「那肯定是貪圖妳的美色,想博妳的好感。」我說。 「不會吧,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生耶,長得滿正的。」鎂秀說。 女生?三片雞胸肉?去骨?

還好。二十八。

「老闆娘,生意還好嗎?」我問。 鎂秀把頭往後轉,眼神往上盯著我。 「嚇我一跳。」鎂秀邊說邊把手從塑膠袋中抽出輕拍、撫著胸口。 然後她說:「還好。」 我聽到這樣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還好,憂的是所以不算好。

還好。二十七。

鎂秀把一塊塊的鹹水雞裝回大塑膠袋時,眼睛仍在搜著四周的動靜,深怕漏了任何一筆可能上門的生意。 今日下著雨,都沒什麼生意,剛剛才招呼完一位好久沒來的客人。 那位客人之前來時總是買一片雞胸肉、要去骨。 他已經好久沒來了。 今日飄著雨鎂秀正苦惱著那櫃子裡沒銷出去的一大堆鹹水雞時,沒想到他又來了。 他說要三片雞胸肉,令鎂秀很有雪中送炭的感覺。

還好。二十六。

更衣室就在眼前,性別專區,異性禁入。 「妳確定妳要跟我進入嗎?」我直視著西門潔西卡說著。 「有何不可?不過我現在不想進去。我說的事情,趕快給我一個答案。」 「嗯?」我心裡有個疑問閃過。 「什麼事情?」我說。 「您是得了健忘症嗎?幫我去跟蹤。」她說。 我覷了她一眼,沒回答,進了更衣室。 等我換了衣服從西門世界運動中心走上來,回到地面時,天空正飄著毛毛的細雨。 我手中握著西門潔西卡塞給我的一張字條,我緊緊地把它攥著。 人是該向現實低頭呢?還是自視清高地過日呢? 我走向矗在路一旁的垃圾桶,手攥著。

訛詐

然後 , 你以為世界一直在變動 , 但你絲毫不知世界一直以此刻的模樣在面對你 ; 大千其實是老千

不脛而走

南洋的友人透过line傳了張照片來, 內容是最近上演在立法院的立委群架戲碼; 他可能覺得新奇,但我覺得他實在是太不在意台灣了。 那根本就是一齣老了梗的戲了。 在台灣已經沒人看了。

圍魏救趙

中國古語有云:圍魏救趙。 縱然我們極不願意,然而社會焦點卻漸漸地被犬病給攪和了。 在試劑大戰中,國防部將漸漸地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們極不願意圍魏救趙,不論是魏或趙, 我們都不忍:圍魏救趙。 2013年7月末、台灣。

冷眼

你聽也聽不完的關於你的事如果有那麼多 , 那麼你該記住 , 其實那些說傳的人對於事情的本質究竟是如何根本就是不在乎或者不怎麼在乎的 , 所以你也聽聽就好不必在乎了 ; 大江一去東逝水 , 誰人猶記誰人愁

玫瑰花開了

愛情卻已走遠。

還好。二十五。

「事實上,您在這一時刻僅能走一條路前往;您是斷不可能用兩條路前往某地的。於是,啥麼兩者皆是,不是鬼扯、又是什麼?」 我心想,是;但是這天外飛來的一筆好像在講心理學的玩意的話題到底又是在扯什麼?跟要去跟蹤人有何干連呢?

排隊等握手

甫回鍋任澳大利亞總理的陸克文, 在就任後,安排了一場茶會。 茶會進行時,竟讓各國駐澳大使排隊與其握手。 此事實是無禮之至, 這位精通中文的總理,似乎不知中國文化最重禮數。 當然,屬於古時的晉見皇帝之禮是除外的,蠻族晉見皇帝確實要排隊。 莫非,中國已崩死的帝制在澳大利亞復活了? 還是,陸克文錯亂地以為他自己是偶像明星,而那些大使俱是他的粉?

随意

風雨的夜 , 放上一段音樂 , 斟上一杯迷酒 , 那便是你美好的寧靜

還好。二十四。心理學。

「我近期在看一本書,書的內容實在是使我有些想打人。 怎麼表面封皮望似得道的高僧, 但內裡卻貧乏無比、不知所云到極點,簡直像江湖術士; 什麼高峰經驗、真我、真正的我,純粹意識的中樞? 真是使人很想揍人,寫這些鬼東西的人安的是什麼心? 這天下還不夠亂嗎?為何要寫這些不知所云、鬼扯一通的爛東西呢?」 嗯?什麼? 這又是哪招? 「您在說什麼?」

還好。二十三。我是誰

「我現在有事情,我們下次再說好嗎?」我邊說著、腳步邊往更衣室移動。 「您的意思是謝謝、再聯絡嗎?」她說。 「不是!」 我脫口而出後,我很訝異自己的反應。 我的心已經被西門潔西卡方才的一番連續的質問的話給動搖了嗎? 我是嗎? 我兩眼怔怔地看著她。

還好。二十二。西門町西本願寺。

西寧南路一角 「歷經了許久的整修,西門町西本願寺公園最近露臉跟大家見面了。 顧名似可知義,西本願寺是築建於日據時代。 在一天夜裡,我避開西門町徒步區內熙攮的人群,沿著西寧南路往南走、經過紅樓、到長沙街接著左轉,來到西本願寺公園。 始建於1922年的西本願寺廣場公園所在地,是日本真宗於19世紀末所購買的土地。 西寧南路 而這塊建成寺築的土地,跟著臺灣各時期主人的出入一同見證了歷史的一頁滄桑。 西元1975年,西本願寺遭回祿之災,同時期大量的違章建築也在其四周築起,加上這是日據時期的遺跡,漸漸地她被有意無意地遺落進歷史的灰燼中。 但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 歷史不能被抹滅;日本確實、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經營過的。 臺灣遺落不了大清帝國,同樣地,也遺忘不了日本;不管您喜歡或不喜歡,關於這些那些的,全都是臺灣的一部份,不能拂去、更無法一筆勾消。 走西寧南路會經過紅樓的酒吧 西元2005年時,國民黨主政的台北市政府,把這一片片的遺骸,從歷史中拾起,散落又串起,嘗試著還原那一段快被遺忘的過去。 2012年,終於,她重見天日了。 會有一個夜,您也可以來這兒拾起那段過去。 然後,您可以再順著歷史的軌跡往回走,走到倚在中華路旁的南機場夜市。 要往南機場夜市,您可以在西本願寺前方不遠的中華路上小南門公車站乘坐公車,然後到南機場公寓站下車。 再然後,您該知道所謂的南機場這兒也是充滿歷史的。 這兒以前叫克難街。 克服萬難往前進。 國民黨的國民政府播遷來台時,這兒雲集了一群克服萬難往前進的人。 西寧南路上的韓國餐館,門庭若市 而隨著時代的遞嬗, 克難街從充滿克服萬難的情愫之中褪去悲情色彩的部分, 搖身一變成了台北市一處著名的觀光夜市。 就這麼一個夜,您可以翻起歷史的好多頁。」 我的電話,終於,又有訊號了。 有人傳了一則LINE的訊息給我,我連上去,是我上次做的「西門町西本願寺」一文。 西門潔西卡還晾在一旁,她正兩眼怔怔地在等我回應要不要去幫她跟蹤人。 不是NG照片,是叫您往左轉 到了,西本願寺廣場 樓梯上去是本堂臺座 樹心會館 右邊中間即是御廟所基臺 本堂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