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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四十。

她彎身,拾起那片飄零,把它攥成一團。 在她的紫色書桌一旁、靠近門的那邊有一個圓形的筒盒,蓋子上有紅白相間的條紋由底部四周往上收斂起了個尖,到恰恰好可以向後推倒、打開盒子。 她一彈,那盒蓋往後翻開,一陣「少女的祈禱」的樂音揚起。 空氣中瀰散著一股燻衣草的味道,是從那被掀了蓋的盒子中透逸出來的。 蓋子翻開後,蓋子背面原本隱在盒子裡的兩個大字也揭露在光線下。 「夢想。」 在夢想的底下還有一行字: 「會會每天都要禱告一次喔,美夢成真。」 然後,她把那張攥緊的字條投進那個音樂盒。 闔上盒蓋,剎時,樂音停止,但空間裡還為殘留的燻衣草味留了位。 久久不散。

還好。三十九。

一陣風,吹進來,一頂寬邊帽子,被風給席到地上。 她皺皺眉,沒注意那頂帽子的動靜。 「是已成遺骸。」 字出落的娟秀,她起身,又一陣風進來,吹落了她剛剛書寫完的那張紙。 紙落在地上,但那木桌上卻拓映著她剛剛的力量。 是已成遺骸,清清楚楚地,應在她張顏色鮮奇的桌面上。

還好。三十八。

她把假髮放在那張紫色、帶著黑色旋圈漆紋路的長行化妝檯的桌面上後,整個桌面剎時擁擠不堪起來。 她輕而易舉地從那片擁擠不堪之中撈出一支金筆。她手勢輕巧地旋開了筆蓋,在那一片混亂中,找出一片紙。 「有些時候回憶是溫馨的,但有些時候,回憶卻又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在垂死邊緣奢圖去挽回些什麼。我不得不回憶。因為我忘不了,只得往記憶的墳中去耙梳,哪怕一切的一切或許皆已成遺骸。」 她在紙上像塗鴉似地記下這些字。

還好。三十七。

我那堵純潔白色大門霎時把就佇它一旁的鎂秀和她的男孩映襯的有些灰濁,空氣的氛圍凝結在那警察憤怒的眼波中。 打破僵局的人是我。 「小號號,你這次擲的太準了。」我說。 那警察又把頭扭回瞪著我。 「但是,不可以把投球的技巧來丟人喔!」 我瞥見那警察的神色有些緩和了,但他依然用手護著他的後腦杓,或許那兒依然疼著說不定。 「號號,快跟警察叔叔說對不起。」鎂秀說著時、手繼續押著小號號。 「叔叔,對不起。」 小號號的聲音有點小,但是站在這邊的我聽見了。 「沒關係啦!」那警察說,他的聲音更小了,聽不出是否心甘情願。

還好。三十六。

不過,還好,我沒丟出去。 「啊!」那個警察邊驚叫一聲、邊用手護住了後腦杓。 有一隻鞋,先擊中那警察然後掉在那警察的腳邊。 只是一隻小鞋。 真的不大。 但是是日本人穿的那種木屐。 我認得那隻鞋,那是住我隔壁的隔壁的一位單親媽媽的男孩的鞋,經常就脫散在社區的走道上。 「誰?」那警察把頭往後扭。 「對不起,大人。對不起。」鎂秀邊欠身說著、邊把杵在她身旁的男孩的頭往下壓,連連道歉著。

還好。三十五。

不過,還好。 「先生,你是說,我在痴人說夢是吧?」 那警察開始在我屋子不大的空間裏遊走,他一會兒走到那一扇深赭色的落地窗前、一會兒又走向那道正敞開著的白色烤漆大門。 「一切真的並不像被偷,而且您也說不出您丟了什麼!」那警察一邊說、一邊用手勢在指點著我再清楚不過的環境。 沒丟什麼?我很想向他丟鞋! 「小偷,在偷不著東西時,通常會在屋子裡便溺,」他講到此,頓一下,頭先朝東向地四十五度角、復又向西朝下四十五度角,他像是要嗅出什麼異味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而且您的屋子裡沒有異味,絕沒有人在此任意大小便。」 我確定我想向他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