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神無主時,我閉上我的眼。
在事情溢出意料時,我閉上我的眼。
在我閉上我的眼時,前路浮現。
在我閉上我的眼時,我意料出那些出乎意料。
現在,我正閉上我的眼。
那夥眾生說,那通道是浮動的,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那夥眾生說,我們不去2041年,我們便會沒命,這件事出乎我意料。
胳臂一旁,鎂秀正快沒命,我的腳正快步地往前挪移,我睜開我的眼。
前路,是漢口街。
那天被我暈倒的街。
平王他們說,我會找不到那通道嗎?
是的,他們如是說。就像生存哲學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我們得生存,無論如何也得找出那條小徑。
我記得,是在這兒了。
我停下我們的腳步。
我們一夥眾生被我停下腳步。
前路,已不復存在。
我閉上我的眼,前路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看見,那個不男不女的人。現在我知道那是眾生?
我看見,那張神秘的海報。
我看見,那似是葉還真卻非葉還真的海報中人。
我看見,文化部門的海報再覆蓋在那張似是葉還真的海報上。
文化部門的海報公告著,2014年穿越古今的徵文活動第一名是……
然後,我便看不見了。
我是真的看不見。
我努力的睜開眼,張開我的手指,依然伸手不見五指。
我張手呼喚我的周遭,空無一物,眾生散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獨天地之蒼蒼。
這一路去之後呢?現在是我們選擇前往,還是我們被迫前往?我們能否前往,存乎在我的記憶嗎?
還是,我的記憶其實是不可靠的,就像平王他們說的那樣?
我們已經到達了,通過了,通道的一端便是機房,KTV包廂中的歌聲正響亮,毫無異狀。
不,一切是異狀。怎麼跟我所遇、所見,完全不同呢?
那個人,不,眾生,不男不女的人呢?
脫鞋。
所有的一切並不一樣,所以是有異樣。
我心裡一團亂,陷入五里霧中。
「時間,注意時間。」清純女孩說
「我知道,我正在逼迫我的思緒集中,讓我想想。」我說。
「我們只剩下20分鐘了。」鎂秀說。
「這兒果真什麼都沒有,哪有通道,機器嘎嘎響的,令我心煩。」清純女孩說。
一切一切的聲音全部都灌進我的耳膜內,正在叩叩作響。
曾經對妳說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我耳邊有誰在輕輕呼喚我,聲音在我心上飄過,那是我夢寐以求,昨夜盼望的結果,你的身影在我心窩,掀起漣漪、微波,告訴我你有千言萬語要告訴我。
號號突然間闖進我混亂的思緒中,那個嬌小身影在我心中掀起漣漪。
我閉上我的眼,不知已經過了多久。
眾生都在等著我。
KTV的歌聲不停的傳進我的腦海中,一斷、一段的,混亂不已。
「快,我們只剩下十分鐘。」清純女孩又說。
若非親身經歷,一分一秒,我從不知道時間如此的寶貴。
又不知過了多久,周遭依然混亂,眾聲仍然亂鳴。
然後,我聽見倒數的聲音。
「我們只剩下十秒鐘,十、九。」清純女孩已經在倒數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聽見鎂秀在叫著。
「我們沒救了嗎?」我聽見葉還真在問著。
曾經對妳說過這是個無言的結局,我耳邊有誰在輕輕呼喚我,聲音在我心上飄過,那是我夢寐以求,昨夜盼望的結果,你的身影在我心窩,掀起漣漪、微波,告訴我你有千言萬語要告訴我。所有的所有,剎那間,全部飛奔在我腦海、匯集成一點。
脫鞋。我心中一閃而過的訊息,正閃閃發亮。
「脫鞋!」我驚叫著。
「什麼?」
「趕快把鞋脫掉!」我驚叫著。
「為什麼要脫鞋?」
「趕快脫鞋!」我叫著。
「很高興,您還記得遊戲規則。」一道我熟悉但早已殞落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那曾經在我眼中絢麗的水晶燈,重新在我張開的雙眼前鋪展開。
那一切,令我似曾相識、他眾生讚嘆不已。
「好美。」清純女孩說。
「歡迎你再度歸來。」通道中的生靈對我說著。
「也歡迎你們前往2041。」生靈又對著葉還真他們一夥說著。
我仔細地看著這個生靈,不論用他或她來形容,確實都不是適當的。
「我們安全了嗎?」葉還真說。
「某方面來說,你們一旦進到這個通道,就是已經安全了。」生靈說。
「為什麼說某方面,不是全部地安全嗎?」清純女孩問。
「不,不能說全部,關關難過,你們得關關過,才能安全。」生靈說。
我忽然記起來,什麼關關難過關關過,就是後來都沒過而被關進大牢的中華民國總統陳水扁的金言。這是什麼好話嗎?不是吧?我有些詫異地看著那個生靈。
「還有多少關卡?」我問。
「每個眾生的『體質』不同,所以我也不能說的十分。」生靈說:「像她,請把她攙過來這兒。」
生靈指著被我和葉還真撐住的鎂秀,導引我們倆把她扶到水晶燈下。
燈光下,鎂秀臉色晃白、無血色、奄奄一息。
「把她放下來。」生靈說。
我們把鎂秀放在水晶燈下後,鎂秀忽然吐了一口鮮血。
「她怎麼?」我說。
「這是紫光在她體內產生的激素。必須吐出來,否則會更早沒命。」生靈說。
「那她好了嗎?」我說。
「沒有。這水晶燈只能延續她的一點點生命能量,解鈴還需繫鈴人,必須以紫光的反光加以照射她才會好。」
我們一夥眾生聽了生靈的話後,面面相覷。
相反的光是什麼?在哪?
前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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